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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沃什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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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沃什诗选   [20首]

 



 

● 一个民族

  

世上最纯粹的民族,当它被一道电光断定,

但在每天的罗网中自私而狡猾。

  

无情地对待它的寡妇和孤儿,无情地对待它的老人,

从一个孩子的手中偷取一块面包皮。

  

准备着以他们的生命换取上天对他们对头的愤怒,

用孤儿和女人的尖叫重创他们的敌人。

  

把权力交给有着黄金商眼光的人,

提拔有着妓院老板良知的人。

  

它最好的儿子不为人知,

他们只露面一次,死在路障上。

  

人们苦涩的泪水从中间截断一首歌,

当歌声停息,嘈杂的声音讲着笑话。

  

一个影子立在角落,指向他的心,

外面一只狗向着看不见的行星咆哮。

  

伟大的民族,无敌的民族,冷嘲的民族。

他们懂得怎样辨别真理却保持着沉默。

  

他出现在市场上,说着俏皮话,

他们经营从废墟上偷来的门把手。

  

一个戴着皱巴巴帽子的民族,带着全部所有,

他们向西向南寻找着生存的地方。

  

没有城市,没有界石,没有绘画或雕像,

只有从嘴到嘴的流传的词

和诗人的预言。

  

个民族中的一个,站在他儿子的摇篮旁,

重复着希望的词句,直到现在,徒劳地。

  

● 美丽的时光

  

出租车夫在圣马利亚城堡旁打瞌睡。

  

克拉克夫小得像只彩蛋

刚刚从东方的染罐中取出。

戴黑帽子的诗人们在街上闲逛。

现在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可他们的手一度是真实的。

还有他们在桌上闪亮的袖扣。

侍者取来架子上的报纸和咖啡,

然后像他们一样没有名字地消失。

缪斯,拉结们披着拖曳的披肩,

会润湿嘴唇,当别着她们的织物,

用一只正和她们为女儿的骨灰放在一起

或在陈列窗中的别针,接着是没有声音的

贝壳

和一枝玻璃百合。新艺术的天使

在他们父母黑暗的厕所中

沉思着性和灵魂间的环节,

为偏头疼和沮丧去维也纳

(弗洛伊德大夫,我听说,也是来自加里西来),

安·希拉格正长出长长的头发。

轻骑兵短上衣在胸前被装饰着。

关于皇帝的消息传到了山村:

有人在山谷看见他马车。

  

这里有我们的开始。否认是徒劳的。

回想遥远的黄金时代是徒劳的。

当然我们该接受和得到自己的

抹油的小胡子,卷边的投球手帽,

还有叮当响着的合金表链。

  

它是我们的,工人的歌,在磨坊镇

黑得像粗布一样的啤酒杯,

在清早划着的火柴,和带来财富

和发展的十二小时的劳动。

  

哀歌,欧洲,等待着一张船票。

在十二月傍晚的鹿特丹港

停着一只满是移民的沉默的船。

以斯洛文尼亚或波兰的农民的土语,

连祷般的合唱从下面的甲板向着

  

挂满雪杉树般的冰冷的桅杆升起。

被手枪撞击的自动钢琴高声弹奏,

大厅里的四对舞驱使着狂热的舞伴

她,红发,胖,断了吊袜带,

穿着绒毛的拖鞋,大腿伸在

王座上,秘密地,她等着

撒尔弗散和避孕套的旅行推销员。

  

这里有我们的开始。一架放映机:

马克斯·林达牵着一头牛倒下。

外面咖啡馆的灯光透过叶子闪亮。

一个女子管弦乐队吹奏着长号。

  

直到从手上,从宝石指环,淡紫色的胸衣,

从雪茄烟灰,它全部伸展,蜿蜒

穿过森林,低地,高山,平原——

那个命令“前进!”,“前进!”,“前进!”

  

那些是我们的心,和生石灰洒在

被火焰卷过的空荡荡的原野。

没有人知道它为何突然结束,

一架自动钢琴弹奏———进步和财富。

我们的风尚,说来不快,在那里产生。

  

● 傍 晚

  

一瞬间低而洁白的云在升起的月亮前,

完美地固定在海岸线上。

带着灰边的半透明的杏黄色

变暗,变小,融入灰色的朱红中。

  

谁在看这些?一个怀疑他存在的人。

他沿着海滩大步走着,想活在回忆中

但是没有用。他难以挽回,像云。

肺,肝,生殖器,不是我,不是我的。

  

面具,翅膀、半高统靴,和我一起

改变我,带我到一座俗丽的舞台

因此片刻间我相信我是!

  

哦,赞美诗,哦,翻案诗,吟诵诗,

用我的嘴唇唱出,你停止而我毁灭!

  

就这样他缓缓沉入夜晚

奥基尼克。不再占据这里

在太阳和月亮升起的时候。

  

● 住 所

  

坟墓间的草剧烈地发绿。

从陡峭的山坡一片景色在海湾上,

在岛和下面的城市上。日落

变得耀眼,缓缓减弱。在薄暮中

光使动物欢跃。一头母鹿和一只小鹿

在这里,一如每个傍晚,吃着花

这些花是人们为心爱的死者带来。

 

(以上4首选自2005年3期《扬子江》诗刊,张曙光  译)

 

歌谣----致耶日·安杰耶夫斯基  

平地上立着一林灰色的树,
母亲坐在它小小的影子下,
她给煮熟的鸡蛋剥去了壳,
还慢慢喝着那瓶子里的浓茶。
她看见了一座未曾有过的城市,
它的城墙和古塔晌午时光亮闪烁,
母亲从墓地里回来,
望着那一群群飞翔的野鸽。
儿子呀!朋友已经把你忘记,
同学们谁都记不起你,
未婚妻生下了孩子,
她在夜里也不会想你,
他们在华沙建起了纪念碑,
可是却没刻上你的名字.
只有母亲,她活着的时候,在惦记你
你曾是那么可笑,多么幼稚。
加伊齐满身尘土,长眠地下,
他只活了二十二个年头;
今天他失去了眼和手,失去了心灵,
不知什么是春天,不知什么是严冬。
江河年年流下的冰块发出了叮当的响声,
一朵朵银莲花盛开在阴暗的林子里。
人们把野樱花充塞在瓦罐里,
聆听着杜鹃鸟是怎么算命。
加伊齐长眠地下,他任何时候也不会知道,
华沙战役失败,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曾战斗死去的那个街垒,
已被这破裂的双手拆掉。
大风吹来.卷起一阵红色的尘土,
大雨过后.夜莺也唱完了它的歌,
泥瓦匠在白云下高声吼叫,
他们盖起了许多新的房屋。
儿子呀!有人说,因为你曾捍卫这不善的事业,
你应当感到耻辱
可我不能和你谈话.
我什么也不知道,让上帝判决!
你手中萎谢了的花已落入尘屑。
我的独生子呀,请你原谅!
在这大旱的年头,时间不多了,
我到你这里来,还要从这么远的地方把水送来。
母亲在树下理好了头巾,
天上鸽子的翅膀闪闪发亮,
她沉思遐想.四处张望,
她暂见宇宙太空这样遇远,遥远,
她看见电车正住城里跑去,
还有两个年轻人在后面追赶,
母亲在想,他们能够走上,还是赶不上?
他们赶上了电车,在车站坐上了电车。



黎明时我向窗外了望,
见棵年轻的苹果树沐着曙光。
又一个黎明我望着窗外,
苹果树已经是果实累累。
可能过去了许多岁月,
睡梦里出现过什么,我再也记不起。

(以上2首选自互动百科)

 

● 路过笛卡尔大街 绿原 译 )
   
路过笛卡尔大街 
我走向塞纳-马恩省河,腼腼腆腆,一个旅客, 
一个刚到世界之都来的年轻的野蛮人。 
   
我们一行很多人,来自雅西和科罗日发,维尔诺和 
布加勒斯特,西贡和马拉克什, 
羞于记起我们家乡的风俗, 
这儿可没人听说过那一套: 
拍手叫仆人,赤脚姑娘匆忙走进来, 
念着咒语分食物, 
家长和一家人一起背诵赞美诗。 
   
我把叆叇的省份抛到了身后, 
我走进了万众的、眩晕的、渴望的地域。 
很快许多来自雅西和科罗日发,或者 
西贡或马拉克什的人们 
将被杀掉,因为他们要废除他们家乡的风俗。 
   
很快他们的同辈开始攫取权力 
好以普遍美丽的观念的名义杀人。 
   
同时城市按照它的本性行动, 
在黑暗中响起沙哑的笑声, 
烘烤长面包,把酒倒进泥罐里, 
在街头买鱼、柠檬和蒜, 
对荣誉、羞耻、伟大和光荣无动于衷。 
   
因为那些已经完成了,而且变成 
谁也不知道谁的纪念碑,变成 
几乎听不见的咏叹调,变成口头襌。 
   
我又一次倚靠在河堤粗糙的花岗岩上, 
彷佛是从地府旅行归来 
突然在光亮中看见季节的转轮, 
其中多少帝国崩溃了,曾经活着的人已经死去。 
   
没有什么世界之都,这里没有,任何别处也没有, 
被废除的风俗恢复了它们小小的荣誉 
而今我才知道人类世代的时间不象 
地球的时间。 
至于我的深重罪孽,有一椿我记得最清楚: 
一天沿着小溪,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我向盘在草丛里的一条水蛇推下了一块大石头。 
   
而我生平所遭遇的,正是迟早会落到 
禁忌触犯者头上的公正的惩罚。 

(伯克利,1980年) 

 

● 可怜的诗人  (杜国清 译)

 

最初的动作是歌唱,
一种自由的声音,充塞山谷。
最初的动作是喜悦,
但它已被攫去。

既然岁月已经改变了我的血,
而成千的行星系统在我肉体中生生死死,
我坐着,一个灵巧而愤怒的诗人,
眼睛斜视,满怀恶意,
手中,掂量着笔,
我密谋复仇。

我掌握着笔而它长出枝叶,满覆着花朵,
而那树的气味是莽撞无礼的,因为在那现实的地球上,
并不长有这种树,而那树的气味,
对受苦的人类,像是一种侮辱。

有些人避难于绝望,它甘美
如强烈的菸草,如在虚无时喝醉的一杯伏特加。
其他的抱着蠢人的希望,玫红如淫艳的梦。

另有一些人在爱国的盲目崇拜中找到安宁,
它可以维持很久,
虽然并不比十九世纪维持得更久。

然而给我的却是一种冷嘲热讽的希望,
因为自从睁开眼睛,我只看见火光、大屠杀,
只见背信、侮辱,以及吹牛者可笑的羞耻。
给我的是对别人与对自己复仇的希望,
因为我是个了解它、
而不为自己从中取利的人。

(华沙,1944年)

 

● 哀歌 (杜国清 译)

 

告诉我,对你是否太远。
你原可奔过波罗地海的微浪,
经过丹麦田野,经过山毛鹇树林,
原可转向海洋,而那儿,不久
拉布拉多,在这时节是白色的。
假如你,梦想一个孤岛的你,
害怕城市以及公路沿途闪亮的灯光,
你有一条小径直穿原野,
俯视一片墨色溶溶的水面,野鹿与美洲驯鹿的足迹,
远至锯齿山脉与放弃的金矿区。
萨克拉门托河,原可引导你,
在长满多刺橡树的山丘之间。
然后只有尤隹利树林,而你找到了我。

真的,当石南盛开
而海湾晴朗,在春日早晨,
我无可奈何地想到,在那些湖
与立陶宛天空下拉上的网之间,那楝房子。
你从前放衣服的浴室小房间,
已永远变成一个抽象的水晶品。
如蜜的黑暗在那儿,靠近游廊,
以及好玩的小猫头鹰,以及皮革的气味。

那时一个人怎能活下去,我真的不知道。
神采与服装若隐若现,朦朦然,
非自足的,趋向终局。
我们渴望事物本身的原貌,这要不要紧?
对火般岁月的了解烧焦了站在锻铁场那些马,
市场里那些小圆柱,
那些木梯,以及弗理吉尔托普妈妈的假发。

我们学了那么多,这点你很知道∶
如何,逐渐地,不可能被剥夺的
被剥夺。人民,乡村。
而心并没有死,当人们以为它应该已死,
我们微笑,桌上有茶和面包。
而且只悔恨我们没爱
在沙克森豪森的可怜的骨灰,
以绝对的爱,超乎人的力量。

你已习惯于新的、潮湿的冬天,
习惯于别墅,那儿,德国主人的血
从墙上被洗掉,而他永远不再回来。
我也接受可能以外的一切,城市和乡村。
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个湖,
在赤杨的朽叶上,
折断一道狭长的阳光。

罪,你我的?不是大罪。
秘密,你我的?不是大秘密。
不是,当他们用手帕绑住下颚,将一个小十字架放在手指间,
而某个地方狗吠,第一颗星突然闪亮。

不,不是因为太远,
那天或晚上你没有来造访我。
年复一年,它在我们心中滋长,直到它完全掌握,
我了解它,正如你一样∶泠漠。

 

● 尾声 (杜国清 译)

 

因此是你的命运挥动你的魔杖,
唤醒暴风雨,冲过暴风雨的中心,
暴露纪念碑像灌木丛中的巢,
虽然你曾想要的只是摘一些玫瑰。

(以上4首选自“诗词在线”网站)

 

● 准 备

 

还需一年的准备。

昨夜我开始着手撰写一部大书,

其中我的世纪将如其所是地出现。

太阳升起照临正直也照临邪恶。

春和秋将准确无误地往返,

荆棘鸟在灌木丛用粘土建造它的巢穴,

狐狸将学会它们狐狸的本性。

 

这便是主题,还有别的。比如:军队

迅速穿过冰封的平原,在众声合唱中

夹杂一句咒语;坦克火炮

在街角显得巨大无比;黄昏时一支骑兵

驰入带了望塔和铁丝网的军营。

 

不,不会是明天。而是五年或十年之后。

关于母亲们我依然想得太多,

想要知道诞生自女人的人到底是什么。

当沉重的军靴踢着他时

他卷缩着,护住头;身上起火,奔跑,

被烧起耀眼的火焰;推土机将他扫入一个土坑。

她的孩子。曾经怀抱一只玩具熊。在狂喜中被孕育。

 

我还没有学会平静地讲话,如我应该的那样。

 

● 自 白

 

主啊,我爱草莓酱

爱女人身体黑色的蜜甜。

冰镇伏特加,油鲱鱼,

桂皮、丁香的,香味。

我能是何种先知?圣灵怎会

光顾我这样的人?另有

许多人,他们堪当此名。

谁会相信我?人们见到的,是我

享用美食,倾尽酒杯,

贪婪扫视女招待的颈子。

不足并自知。渴慕伟大,

对于其品性,虽不十分,

幸能以部分的洞见分辨,

深知,留给渺小如我者,唯有:

短暂希望的盛宴,骄傲的愈挫愈奋,

一种驼背者的饰物,文学。

 

● 而书籍依然

 

而书籍依然会在书架上,独立的存在,

一旦出现,便会保持湿润

仿佛秋日树下闪亮的栗子,

被触摸,悉心照料,开始生存

而不顾地上的火,风蚀的城堡,

边地的部落,运动中的星球。

“我们存在,”它们说,即便它们

被一页页撕去,或者为嘶嘶作响的火舌

噬尽文字。比起我们

远为经久,我们微弱的温度

那么容易随记忆冷却,发散,消失。

我想象我不再存在的地球:

无事发生,没有损失,依然是个陌生的舞台,

女人们的衣饰,带露的紫丁香,山谷里的歌声。

而书籍依然会在书架上,出生高贵,

衍生自人,而同时也衍生自光源,高度。

 

● 处方

 

一切都行除了忏悔。我的生命

令我如此不安,也许我可以

在对它的讲述中找到安慰。而我将被理解

被那些不幸者——他们何其多!——他们摇晃在

城市的大街,吸过毒或者醉熏熏,

染上记忆的麻疯病,为生活感到内疚。

什么压抑着我?羞耻

为我自己的不幸不够独特?

或者相反。哀诉已经成为时尚,

不快乐的童年,挫伤,以及所有别样的痛苦。

即便我早已预备好了约伯式的抱怨,

最好缄默,去赞美永恒

事物的秩序。不,另有其物

限制着我开口。任何不幸者

都应成为一个真相的讲述者。应该?如何,

带上全部的伪装,趣闻,自怜?

虚伪的情感导致虚伪的言辞。

我过于看重风度而不愿担此风险。

 

● 在黑色的绝望里

 

在灰黯的怀疑和黑色的绝望里,

我草草写就献与大地和空气的赞美诗,

佯装欢乐,尽管我缺少。

年龄已使哀歌过剩。

 

于是问题来了——谁能回答——

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还是一个伪君子?

 

● 湮没  

 

并非每个人都会被赋予一个真实的晚年。

它的财富乃是

对于肉体之骄傲的沉思,而它一旦

在我们体内涌现,我们还是我们但已全然不同。

它真是全然喜剧性的:

在一面镜子前整理头发,

担心帽子与脸型是否匹配,

以舌尖濡湿嘴唇,

将口红迅速涂上,

打上领结,以一种百兽之王的神情。

 

大地之灵,他是如何捉弄我们!

如果个体不过形式,种属才有意义,

正如邓斯·司各脱*似乎相信的,

我们不过完成了我们被要求与注定被湮没的

一切,一如有人附耳所说的那样。

 

然后,在幻像中,一个假想的城市升起。

在它哥特式的塔顶之间燕子飞舞。

一个老年人站在窗前

他已见过许多的城市,

几乎自由了,他大笑着

却没有重返任一地方的打算。

   * 邓斯·司各脱(约1264-1308),苏格兰经院哲学家。

 

 

● 得克萨斯

 

我从得克萨斯返回。

在那里我朗诵了我的诗歌。

没有什么地方像在美国给予诗歌朗诵那样高的报酬。

挨着签名我写上日期2000。

 

老年缠上我的双脚仿佛粘稠的沥青。

头脑抵制着,但头脑即意识。

我能拿它如何,能够向谁展示?

最好是什么也不说。

 

我已体验幻觉的羞耻,爱、恨、热望、苦斗

的记忆的幻影。

如今我几乎不能相信

我已勉力度过了我的一生。

 

● 论诗人之死

 

语法之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现在去词典的树丛和原始森林搜寻他吧。

 

●反对拉金之诗

 

我学会了带着绝望生活,

而菲利普·拉金突然出现,

解释着为什么说所有生命都可厌憎。

我没有明白为何应心怀感激。

呼一口气已很艰难,

即便没有他那关于虚无的虚张声势。

 

我亲爱的拉金,我知道

死亡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

但这并不是一个像样的主题

无论是对于挽歌还是颂歌。

 

● 论人类的不平等 

 

那并不真确:说我们不过一团肉体

时而咕噜几句,时而移动,渴求。

 

那些在海滩上赤身裸体的人错了;

那些在地铁自动梯上的人群也不对。

 

我们并不知道那紧挨着我们的是谁。

他也许是一位英雄,圣人,天才。

 

因为人类的平等是一个幻觉

那些统计学表格只是一些谎言。

 

在人类日新的等级存在中,

我只遵从内心崇敬的冲动指引。

 

我行走于某位被选中者骨灰掩埋的地方,

尽管它们不会比其他人的骨灰更为长久。

 

我承认我内心的尊敬和感激,

没有理由为这些高贵的情感羞愧。

 

但愿我能证明我配得上与之相伴,

追随他们,攥着王者之服的褶边。

(以上10首选自网络诗选,李以亮  译)

 

   【诗人介绍】切·米沃什(CzesfawMifosz,1911—2004)波兰诗人、作家。出生于当时属于波兰版图的立陶宛维尔诺附近的谢泰伊涅。童年时代跟随当土木工程师的父亲走过俄国的许多地方。中学时代,他对强迫推行的天主教教育深为反感。后入大学攻读法律,取得硕士学位。1931年,与朋友们一起创立文学团体“火炬社”,发行刊物《火炬》,号称现代波兰文坛的“灾难主义诗派”,政治上倾向马克思主义。
    1933年,他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冰封的日子》,并因此获得奖学金,赴巴黎留学两年。学成归国,在华沙的波兰电台工作。1936年出版第二本诗集《三个冬季》。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华沙积极参加反法西斯斗争,编写了一本抗德诗集《无敌之歌》
    战后曾任波兰驻美使馆和驻法使馆的文化参赞。此间他翻译了艾略特惠特曼等人的作品。1951年后,米沃什自我流放到西方。在巴黎,1953年出版了一本社会政治学方面的论著《被奴役的心灵》,使他赢得了国际声誉。1955年,出版小说《夺权》,获欧洲文学奖。从此他的作品被译成许多种文字,同年出版小说《伊萨山谷》
    196O年后,米沃什定居美国,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任斯拉夫语言文学系教授。1973年,他出版了早期诗作《诗选》,1974年出版晚期诗选《冬日钟声》,并获1978年美国奥克拉荷马大学颁发的“当代世界文学季刊奖”。米沃什战后的主要作品有:诗集《白昼之光》(1953)、《诗的论文》(1957)、《波别尔王和其他的诗》(1962)、《无名的城市》(1969)、《日出和日落之处》(1974)、《诗歌集》(1977)和日记《猎人的一年》(1994)等。1980年,由于他“以毫不妥协的敏锐洞察力,描述了人类在剧烈冲突世界中的赤裸状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张静波  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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